那个朴实善良的农家女孩我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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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在舅舅家的三个女孩中排行老二,比我大六七岁,我习惯连名字一块喊,叫她##姐。

小时候的农村,还没有旅行的概念,连汽车都很少坐,偶尔去趟亲戚家都异常的兴奋。从公路边一条往南的小路拐下来,五六十米路右边就是舅舅家了,往往是我们还没有进院子,舅舅妗子或者表姐们已经出来迎接了,热烈亲切。

第一次对姐姐有印象,是在她家韭菜地,地中间打的有一口井,姐姐怕我掉进去,或者是担心我踩坏韭菜,斜抱着我在一畦畦菜地里穿行。

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姐姐还在读初中,经常教我英语短句:gotoschool,gotobed......,26个字母也教了,但我只记住前面七个,ABCDEFG,一口气背下来感觉自己可牛逼,回到学校跟同学们炫耀,她们争相跟我学呢。

姐姐还讲她一个英语老师,看到同学们在底下乱哄哄的不听话,就会怒气冲冲的对着全班同学说“Don’tyourface”。

除了英语,姐姐还教我唱歌,那首《草原牧歌》,我们村外田地里玩耍的时候经常唱,“辽阔草原美丽山冈青青牛羊白云悠悠彩虹灿灿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

初中没有毕业姐姐就辍学了,从此就开始每天骑着自行车去附近集市上卖韭菜。

舅舅家那块韭菜地,离村子不远,有三亩左右。

他们家的日常是这样的:二姐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就骑着车子出发了,后面车座上挂着大驼篮,左右各一个篮筐,里面放着摘的干干净净绑的整整齐齐的韭菜,两个筐加上韭菜一共将近来斤吧。(只带着空筐的自行车我也扶不住,姐姐每天骑着它们风里来雨里去,那时候她还16岁不到吧。)上午,舅舅妗子忙着别的活。临近中午,姐姐赶集回来,韭菜已经卖完,往往会带回来一些西瓜葡萄或者梨。吃完中午饭,大家午睡,下午三四点钟,暑气不是那么强的时候,开始去地里割韭菜,割好带回家,倒在门口的河边上,这里空旷又凉快,大家围坐在一堆韭菜旁你一把我一把开始摘,把根部的泥巴杂草和发黄的叶子去除干净,有时候会有熟识的乡邻过来,一边帮忙摘韭菜一边拉家常。差不多天黑能吃晚饭的时候也摘好了,饭后,接着把摘好的韭菜一小捆一小捆的用尼龙绳扎起来,竖着放到盛了水的大塑料盆里,这样第二天仍是青翠欲滴的,不会发蔫。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从盆里拿出来放到驮篮里,姐姐骑车去赶集......,其实早上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看到过,因为我起床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

现在对韭菜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喜欢吃韭菜做的任何食物,闻到韭菜的气味就会想起在舅舅家度过的那些假期。

我印象中除了过年那几天或者恶劣天气不能干活,姐姐都在忙着,舅舅家好像有永远干不完的活计。

他们自己种麻来打麻绳,冬天还会制作粉皮卖,但姐姐肯定也很想跟同龄小伙伴一起玩耍,记得我还在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跟姐姐从地里往家走,忽然她看见一个小伙伴,就大声喊她的名字,姐姐那天的笑脸就像那个夏天的阳光一样绚烂,深深的定格在我脑海中。

我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我。

有一次,晌午一觉醒来发现堂屋小床上放着一双粉红色的塑料凉鞋,散发着新鞋子特有的塑胶味,恩,这是姐姐给我买的,虽然是普普通通的鞋子价格也不贵,但能穿新鞋已经很嗨皮了。

五年级暑假的时候,姐姐又给我添了一套印花的裙子,布料买回来带着我去附近集上找裁缝做,白底儿树叶状蓝绿紫相间的印花,裁成一件泡泡短袖小翻领上衣,一件大摆半身长裙,这套裙子让我好好的美了两三个夏天。

第一次用的飘柔也是姐姐买的,一小瓶将近二十元,那时候普通洗发水几块钱一大瓶,但是洗完后头发干枯毛躁,一直以为洗发水都是这样的,直到用了飘柔,我才明白原来头发可以那样顺滑柔亮,就像顾长卫导演的《最爱》里章子怡形容她看到村里别的女人用了这种高价钱的洗发水洗出来的头发“像水一样”,也难怪章子怡会为了这样一瓶洗发水铤而走险去卖血,导致感染了艾滋病。

我有个姨表妹,比我小七八岁,机灵聪明,嘴巴叽哩哇啦说个不停,我嫌她烦,有时候会故意气哭她,姐姐有一次说“她跟你小时候一样呢,最喜欢问东问西的”。哈哈,原来我曾经也那么讨厌呀,可是当时一点都看不出姐姐不耐烦呢。

慢慢的我长大了,姐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以前姐姐不把我当小屁孩,现在悄悄话也会对我讲了。

记得那是一个细雨绵绵的秋季,姐姐来我家小住两天,我俩坐在我的小床上,我跟她讲学校里的事情,她也跟我讲媒人给她介绍的那些对象,那个时刻的恬淡温暖现在还时时萦绕心头。后来走的时候,姐姐把她脚上穿的一双系带粉色夹棉鞋面软塑料鞋底的鞋子留下给我了(这是当时很流行的一款些,周围好几个女孩子都穿了,我很喜欢,但是妈妈嫌花钱不肯买),换了一双她很喜爱的我妈妈做的绣花鞋。

读高中后,姐姐出嫁了,寒暑假我也很少住在舅舅家了。工作以后我跟姐姐联系的就更少了,偶尔回家看望舅舅和妗子,要走到院子里喊两声他们才会出来迎接,舅舅妗子年龄大了,姐姐们都出嫁了,表哥也到县城谋生了,舅舅家没有从前那么繁忙热闹了,打听姐姐的近况,得知她现在养了很多只羊和牛。

愿勤劳善良的姐姐一生平安幸福!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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